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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甫
摘要：一个律师事务所的最高决策机构是合伙人会议，因此组成会议的合伙人自身素质和管理律所的能力则关系到律所的前途命运和发展壮大等重大现实和战略问题。本文试着以安徽英锐律师事务所发展脉络为着力点，论述了管理合伙人在日常管理律所事务中提升能力的方法或路径，并强调既已选择做合伙人，其实是选择了一种担当，有了担当意识，还要从学会管理，到善于管理，这个能力的培养和提升需要合伙人不断修炼方能实现。
关键词：管理合伙人 律所文化 新时代律所管理变化
一个律师事务所发展快慢，规模大小，规范如何，格局高低完全取决于合伙人的态度和能力。合伙人就是律所的领导。而领导需具备两个能力和作用，一是带领的作用。要时刻为律所的发展指明方向，带领全所成员为着共同目标努力奋进；二是向导的作用，要对律所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作出准确的判断，并及时有效的加以解决，时刻给众人以清醒的思路和坚定的信心。西方有句谚语“一头狮子率领的九十九头绵羊能够轻易打败一头绵羊率领的九十九头狮子。”这和中国的俗语“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都是一个道理，都是对优秀领导作用的直观形象的赞誉。律所合伙人管理能力除了来自自身素养之外，更主要的还是伴随着律所的成长而不断提升，臻于娴熟。笔者现结合安徽英锐律师事务所的管理经验，浅议合伙人管理能力建设的诸多方面，以求共勉。
英锐律所批准于2011年5月，迄今执业刚满九年。从立所之初的7、8个律师到现在拥有35名执业律师和12名实习人员，其中硕士要占到20%以上；从年收入不到100万元到如今超过千万元，实际上英锐所已经跻身于中大型律所的行列。不到10年的的发展中不仅律所规模不断壮大，规范化程度也在逐年提高，契合实际的各项制度亦趋于完善并为大家所接受。9年中获得了不少的荣誉，其中仅2019年度就被评为“安徽省综合实力50强律师事务所”和“全国公共法律服务先进集体”。这些成绩凸显了合伙人的引领和管理作用，总结起来有如下几点：
一、精挑细选，专注选任合伙人
对于普通型合伙制律所来说，人合特征非常明显，因而选择什么样的合伙人决定着律所的命运和前途。合伙人无外乎创所合伙人和新加入合伙人二种形式。
首先，创所合伙人的选择不能凑数。否则，其弊端在设立二三年内就可因对各自的为人了解不深，性格脾气差异较大等而导致合力管理律所矛盾重重，人合心不和，常年甚至开不了一次合伙人会议，甚至不能决定一个问题，出现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局面。这些年合伙人草率散伙、另起炉灶的不在少数。基于人合性质，具有共同的办所理念和宗旨至关重要，脾性的差异自然也会在磨合中走向趋同。英锐所创所时三名合伙人的记录保持了八年之久，虽然也有争论和矛盾，但在以律所整体利益为中心的前提下，所有工作和个人私利都要让位于律所利益。坚持这样的工作方针和合作模式，三名合伙人从来在大是大非面前和发展理念方面总能保持步调的高度一致性。
其次，对于新入伙律师的选拔，英锐的做法是不以入伙而入伙。严格和长期的考察必不可少，年龄结构以年轻和执业5年以上的骨干律师为主，还要求具备人品正、专业好、大局意识强、敢于担当和奉献等良好的素质。英锐律所新任合伙人都担任某一方面的负责工作，以老带新，深度介入律师管理工作，并以此方式选任德才兼备的律所未来重要负责人，并打造一个团结、有序、高效的合伙人管理队伍。
二、建设律所文化，统领合伙人意志
合伙人队伍搭建起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真正让合伙人愿意付出管理时间，愿意与人为伍携手并进的，不是为了律所盈利和合伙人的名分，而是律所的文化精髓感召着大家一起奋斗。笔者无意探究每个合伙人入伙目的，但既然选择了合伙人的角色，就要服从律所意志，遵守律所纪律。否则，对于费力不讨好的律所管理工作，若是不能组织起有效的管理，合伙人的作用则无法显现。
文化认同感是英锐律所选择合伙人以及打造合伙人管理团队的前提。没有共同的文化归宿感，缺少内在的联系纽带，终为陌路人和草台班子。为此，律所文化的建设尤显重要。
新时代律所建设和管理工作都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和要求，如何设计出适合自己特点和需要的律所文化，需要合伙人的集体智慧和共识。
第一，律所文化的灵魂是所训。它是办所的精神风貌和办所理念的集中体现，是人文精神的高度凝练和律所发展历史的积淀，既是全所律师的行动准则，又是行动方向。可见，所训在精神层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英锐律所的所训根据发展需要，一改再改，目前定格在“良知、传承、无我，极致”八个字，张贴于醒目位置，并配以释义。其中“良知”是行为准则：知耻、知羞、知恩，是每一个英锐法律人的最高品行标准。“传承”是社会价值观的体现，承继皋陶以德治国精髓，弘扬社会主义依法治国理念。“无我”是集体价值观的要求，从造就小我到实现无我，是个人价值服从于集体利益的质变过程，强调的是最终形成律师团队，而不是单打独斗的过时模式。“极致”则是服务质量的严格标准和要求。
英锐律所要求每一名律师都要领会所训内涵，必须对照执行。而每一名实习人员，所内考核时也必然考察其队训的掌握和理解。长此以往，大家都会聚拢在所训之下，耳濡目染地接受熏陶和洗礼。
第二、要有律所自己的“logo”，即所徽标志。它是一个律所精神气质的外在形象体现。一定程度上、一定场合里完全可以代替律所名称，也是丰富各类宣传资料常见的内容之一。因此，一个高端、大气、设计精美的“logo”能够给人以美学的律所文化展示。
第三，要有流动可见的文化形式和载体。一个年轻的律所不会有自己的文化。律所文化的打造都是需要长期不懈的积累，需要大家共同参与，还要体现出文化的多样性和多面性。一二次的培训学习和团建活动根本形成不了自己的律所文化。合伙人要发挥作用，运用多种手段，多种方式坚持去做，短期效果不明显，长期就能看出文化所带来的所与所的不同，律师与律师的不同。英锐律所从2016年设定“英锐大讲堂”作为文化建设的基础，至今已经开展近几十期活动，这些活动涵盖了人文讲座、专业训练、演讲比赛、知识竞赛、党建和政治素质培训等等。除了外请的专家领导，更多的锻炼机会则给了年青的律师们。而为了培养合伙人的担当和格局，文化建设则放手于新任合伙人。在以年轻人居多的英锐律所，这些文化建设创新举措激发了他们的工作积极性和养成了严明的组织纪律性。
第四、文化还要走出去，兼容并蓄，全面发展。闭门造车，容易僵化和故步自封。为此，需要广泛学习吸收他人长处，补己之短。建立所与所之间的横向合作，将学习、案件研讨归为一体，相互借鉴学习，低成本高效益，简单且易于操作。英锐律所除此而外，还选派骨干律师到皖西学院讲授实务课程，既传播了律所文化，又开创了校地合作的新模式，为律所文化注入新鲜血液。
三、打铁还需自身硬，合伙人自身素质需要不断升级改造，以适应管理新变化
律所合伙人相较于一般律师而言，表现更为优秀，也可以说是律师中的精英。合伙人首先应该管好自己，才能去管理别人。律师界多年形成的个人自由突出，律所管理松散的局面，想用行政机关和企事业单位那套自上而下的命令式管理律师肯定行不通。这就要求律所管理者除了自身表现让人信服外，还要具备高超的管理手段和水平。而作为一名执业律师一方面需要做业务挣钱养家，另一方面作为合伙人又要腾出更多的时间花在管理上。可以说，管理合伙人又是合伙人中的精英。作为领头羊的精英如何塑造，总结起来大致有以下十个方面：
一是善于洞察的能力。立足于律所实际，需要合伙人眼光长远，多想一步、多虑一层，既看到表，又看到里，如此才能做到凡事有目的、有计划，不受蒙蔽和蛊惑，永远占据主动，先行在前。
二是勤于思考的能力。三思而后行，是古人智慧的总结。律所合伙人需要缜密调查借鉴，深入分析论证，避免不切实际的蛮干和拍脑袋的做法，保持战略规划的可持续推进。
三是精于决策的能力。与企业的决策果断、迅速不同，律所的决策没有那么急迫，但重大决定关乎律所的发展和核心利益，当然也需要勇气和果敢。“管理就是决策。”因此，合伙人需要解决管理集团的“做什么”“如何做”的基本问题，以保持律所的发展方向不偏移。英锐律所还有一个分层管理、分工负责的特点，通过对不同的合伙人给予不同的决策权力和监督，以解决团队重点决策的民主性和可行性问题。
四是积极沟通的能力。松下幸之助认为，管理是过去沟通，现在沟通，未来还是沟通。沟通是管理合伙人最基本的能力。当然在选任合伙人之初，对其语言表达，行为方式，性格脾气等已做过考核，在此基础上，合伙人与合伙人之间，与律师之间，与行业管理部门之间的沟通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理解能力，既要展现积极主动，还要善意亲和。律师最反感的是家长式、领导式的命令，合伙人应避免出现。
五是稳定组织的能力。就合伙人队伍内部来说，利益冲突、观点迥异的矛盾时有发生，有时甚至很尖锐。此时，合伙人的责任就是协调矛盾，化解纷争，互谅互让，求大同存小异，保持管理团队的亲密无间、整齐划一，以稳定组织形式的高效运转。
六是精通专业的能力。合伙人不是专门的职业经理人，其管理能力要依托于自己专业水平的发挥，否则难以服众。一般来说，合伙人是某个专业团队的领头人。内外环境和工作性质都要求合伙人需要具备良好的专业素质，至少在所内要获得认可。这就要合伙人带头不断学习，长于实践，善于分析总结，能够出手解决重大疑难问题。
七是专营市场的能力。法律服务市场越来越复杂，竞争力愈加大。合伙人不能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二分地，善于捕捉市场信息，广开“案源”，为团队和律所创收。
八是甘于奉献的能力。无私奉献其实是一种美德精神，笔者在文中称之为能力，目的是倡导合伙人将奉献转化为一种常态化的工作模式或制度。这就要求合伙人具有很高的站位和正确认识处理舍与得之间的关系。长期来看，合伙人将部分案源移交其他律师办理，似乎减少了收入，但自己则获取了时间成本，可以集中精力干自己专注的事情。当然笔者建议律所要有制度，保障合伙人的奉献有章可循，有相应的物质或者精神回报。
九是贯彻执行的能力。任何奇思妙想、创新之举、发展大计，最终都要落实在日常工作中和每个成员的行动上。这就要求合伙人一方面要执行合伙人会议的意志，另一方面又要将这种意志向下贯彻落实。一个出色的管理合伙人会及时填补计划与执行之间、念想与实际之间存在的空白,充分、恰当地运用智慧和魄力合理调配人财物，最终完成工作计划。
十是乐于分享的能力。分享既是一种快乐，更是一种品格。分享办案经验，分享案成之后的喜悦。在律师事务所内强调分享对于团队建设和形成全所和谐友善的氛围很重要，因为案源多来自于律师个人。通常而言，合伙人要掌握着绝大部分的案源和社会关系资源。与他人分享这些优势，合伙人应首当其冲，率先垂范，这也是合伙人担当的体现。否则，其他方面做得再好，律所业务总体来看，还是难以摆脱单打独斗的桎梏。
四、重视党建引领所建的强大作用
以党建促所建是新时代律所管理的新要求。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党的领导统领全局，律所性质清晰，律师定位准确。作为合伙人要带头将党建工作与律所业务有效融合。割裂或者片面追求业务的做法已经难以适应现实管理需要。英锐律所自2016年成立党支部以来，在党建融合所建方面进了积极大胆的探索和创新。相对于所建，党建工作确有摸不着看不见成效的特点。但英锐律所始终坚持踏踏实实在全所内认真开展党建工作，及时吸收优秀的骨干律师加入党组织，全所成员的精神风貌一改懒散、疲沓、无纪律的现象，除对党建的认识、政治站位整体不断提升外，全所的凝聚力也大大增强。合伙人管理如若不重视党建工作，律所层次和格局也难上台阶。英锐律所承担了省律协唯一一个律师事务所主持的课题，即《律师行业党建工作与律师业务工作融合发展问题研究》，借此机会，给律所党建工作提升层次和深度融合提供思路。
五、自觉接受行业指导监督
概括起来，与律师和律所有关的行业部门有司法部、省级司法厅、市级司法局、县区级司法局；中华全国律师协会、省律师协会、市律师协会和县区律协联络组；律师行业党委和市县区党委、党总支。看似婆婆很多，其实就一条线，即党领导下的司法行政和行业律师管理工作。合伙人特别是从事日常管理的合伙人必须要有清醒的认识和高度的政治站位，任何党的领导和不服从司法行政部门、行业指导监督的律师和律所都不可能做大做强，并健康持续发展。实际工作中，讲是一条线，其实也难以应付各个部门的文件、检查，特别是对于人少，合伙人少的律所而言，确实让人应接不暇。英锐律所针对此做法是，在合伙人内部建立分工负责和集体负责制，再加上原有的主任负责制，内部形成了三条线，基本上可以有序不乱的接受上级部门的指令和布置的任务。
结 语
管理既是一门学问，也是一门艺术。律师事务所管理的难处在于律师和律所之间具有特殊的关系，既像租赁铺位的商场平台，又像松散的合作关系。而且，说是聘用关系，但又不全像用人单位和劳动者之间的劳动关系。这种人身属性不强的行业属性，正是合伙人管理律所面对的巨大挑战和必须要克服的障碍。合伙人只有不断修养自身，总结经验，协同配合，才能永葆律所向前发展，成就创所宏大梦想，才能永远立于律师界的潮头。
作者单位：安徽英锐律师事务所
